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僑務電子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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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暴凌三個故事分享

2019-01-30
比利時 蔡米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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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年二月最後一個星期三是國際反暴凌日,在此分享一些親身經歷,反暴凌是必要的,也是需要學習的。

 

故事一:職場暴凌

 

"You don't have to be strong; you ARE strong." 
「與其要求自己必須堅強,不如提醒自己就是。」-M.

 

五年前幫了位比利時同學應對她的職場暴凌。當時我在藝術學院學陶藝,在老師講學後,更多的是大家習作的時間,大家邊做邊聊。 一天老師問了安娜(化名)怎麼那麼多天沒來上課?安娜說最近心情很不好,想要換工作,因為有一同事老是言語暴凌她。語音剛落,引起大家的關注,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…

「怎麼不回嘴反擊呢?」

「有啊,我跟她談過很多次,她依然我行我素…」

「有找上司幫忙嗎?」

「找過了,上司也沒有做出反應…」

在討論似乎無解後,同學們開始安慰她:"Anne, you have to be strong…"

"I know I have to be strong..."看著她嘴巴這麽説卻淚濕眼眶,坐在角落的我忍不住出聲了:

"Anne, you don't have to be strong; you ARE strong.",大家都望向我這邊。

你會在什麼時候告訴自己必須變得堅强?就是在你虛弱的時候不是嗎?你越告訴自己要堅强,可能你越覺得委屈(不然爲什麽淚濕眼眶?),不如提醒自己是能應對的。

我說妳這樣向上司陳情,上司當然沒反應,她為什麽要為一個下屬,而去得罪另一個下屬呢?

「妳要上司的支持首先妳要先支持上司,成為上司人馬,即使當不上左右手,至少表現出妳可'被利用'的長處,那一天你們在teamwork多聊兩句時,當她問妳最近如何?這時候妳就可以輕描淡寫得説:「我覺得某某某好像對我有偏見耶等等等…」。這時候上司會知道怎麼做。

Like it or not,這就是Office Politics。

「聽起來有道理,但是我等不及了。」

「那就直接反撃-妳以前反撃時是不是情緒很激動?」她承認很激動,有時甚至想抓狂…我說激動的缺點是她會說妳over-reacted。

「真的是這樣,她都說她是開玩笑的,如果我多說兩句,她還會説是我太敏感…」

「我知道這不容易:重點是語氣要不激動,但要堅定;四眼對峙。」

「Miko你示範啦。」

「好啊,來,Anne妳當那個碧池(代號:碧池=bitch ;p),看我怎麼反應。」

譬如我是Anne,聽到碧池又在嚼我舌根,我會當面凝視著她説:"Please stop it, I feel bad to hear you talk about me like that!"

"Come one, I am just joking!"

"Joke or not doesn’t matter. I am telling you now I feel bad is a fact."

(碧池無話可説…) 大家説好冷喔,寒毛四起。聽起來我也沒説什麼特別跟她吵架的話,重要的是你的態度。再說一次:語氣堅定,四目相對。所以同學們寒毛四起…

最後我說希望能有所助益,她說有,至少她已覺得好多了,不再是那麼感覺無助的受害者。後來有一天她跑來報喜,她說她試着像我堅定回應後,其他同事也幫她,也跟着說:“ Come on XXX, stop it!“

是啊,要人助,必先自助!

後話:約三年前我成立東方文化中心,有個開幕中式茶會(要繳費),Anne聽到消息前來捧揚,其實我記得她曾經聊過不喜歡中餐,我想她來是還一個人情吧!

喜歡這個故事嗎?如果喜歡但不過癮 -畢竟教人比較容易,站着說話不腰疼,想聽聽我自己如何應對一群青少年的肢體挑釁嗎?繼續閲讀下去…

 

故事二:

 

解決衝突的方法不總是非黑即白,非要文撕或武撕…我只是想說,有時候,四兩也可以撥千斤!-M.

「可惜」我沒有親身在職場被暴凌的經歷分享(這樣聽起來好像怪怪的 ;p)

因為大多的施暴者不是逢人便欺負, 而是柿子挑軟的捏,而本尊在職場上不是軟柿子,而是金剛芭比!

 舉兩個例子證明我是威而鋼的主:

不止在職場上,日常生活中總會遇到好八卦的是非者:在A面前談B,等A一轉身又聊A的閑言碎語。職場上如果女性身居要職,最常聽到的八卦八成是他和老闆,或某某某在上位者有一腿。有一次,一位小主跑來想聊是非:

「M,你知不知道XX和YY有一腿?」

「關我啥事?與其關心誰和誰上床,倒不如我花時間關心我和誰上床會來得爽!」 這位小主立刻臉上三條黑線畫下,他沒想到會得到這麼赤裸裸,甚至野蠻的反應。

上一個故事提到態度很重要,他得到了我的訊息"I tolerate no nonsense."

另外,常常有小主跑來傳你的謠言,而且可預見的一定是來路不明,一般的對話如下:

「我聽說你…(以下謠言省略,省墨水)…」

「誰說的?」

「哎呀,反正有人說」,或「不方便說」,是不是有點耳熟呢?

「我可沒聽見有人說,只現在聽你說,所以如果你不說是誰說的,那就是你說的…」

無奈下他被逼供誰說的了。後來從他人聽到:某某說很怕跟你說話。

態度端好,不做軟柿子

不過我倒是有職場外親身經歷的「被暴凌」的諸多例子。說「諸多」不誇張,由於我,一是外國人,而且平時低調裝扮,對很多只識衣裝不認人而言,我就是他們的砧板。

故事二分享-被三個「七逃孩子」(臺語)暴凌的故事

每年我都會在生日給自己禮物,40歲那年我給自己的禮物是挑戰學溜冰(冰刀)。

在我所住的小城市Herentals的運動中心,當時有全比利時唯一無頂的室內溜冰場,我想學習新事物,讓平時緊繃的肢體語言有新的體驗,一有空我就去練,因為離家近。周一到週五白天除非碰到小學生來教學學溜冰外,一般溜冰場都是靜悄悄的,有時甚至只有我享受著諾大的溜冰場。

可惜好景不常,不久就發現被三個「七逃孩子」盯上,我可以聽到他們模仿我笨拙的姿勢,及譏笑這個外國女人。為首的是一個高個子青年大概19歲,另一個中等身材16歲,還有一個小孩約12歲 (白天應該是上學時間,怎麼常來溜冰呢?),有時候還會變本加厲,故意從我旁邊像子彈飛快地溜過去,甚至有一次迎面而來快撞上時才轉彎!你可以想像對一個初學溜冰的人連站都不穩是多麼的可怕,各位看官這時候要是你會怎麼做呢?

像第一個故事和他們文撕的機會都沒有,還沒有開口他們已經乘風而去,我總不能脫下溜冰鞋跟著他們後面跑找他們理論,絕對是跑不過他們呀!武撕那更是想都不用想…我還先環顧一下環境做安全評估,溜冰場透明的圓形圍牆外是咖啡廳,玻璃窗可以看見侍應生,我不是真的一個人,所以感覺還OK。既然允文允武都不行,我還能做什麼呢?要報警嗎?老實説我不想那麽早就給他們貼「不良少年」的標簽,因爲我還不確定他們是心存歹念;還是年青人耍帥調皮…順便說一句,如果這樣的事情是發生在學校學生之間,那肯定要立即向老師報告的。

想想我的年紀都可以當他們的媽媽…是啊!既然我都可以當他們媽媽,應有更多的情商是吧?所以我告訴我自己,別忘了「你是老薑」。

隔一天機會就來了:那天下著不小的雨,運動中心出口下一斜坡過個小圓環,對面就是停車場。當我到停車場拿車時,看到他們雖然有套上連身帽,像三隻落湯雞站在圓環邊站一排,我把車子轉進小圓環開到他們身邊,搖下車窗用很大方的口氣問到:需要我載你們一程到哪裡嗎?為首的那個高個兒年輕人微微的搖頭一下,我就把車窗搖下來把車開走了。

信不信,從那以後,他們就不再為難我。甚至有一次,那小孩還跑過來問我說他們玩遊戲缺一人,要不要加入?我笑著說我的溜冰技巧還不行,不用,謝謝!我聽到小孩跑回去說Mevrouw說(Mevrouw,女士的敬語)她不想參加啦!

故事真的是「有驚無險」的落幕!

解決衝突的方法不總是非黑即白,非要文撕或武撕…。當然不是要對每一位暴凌者示好,我只是想說,有時候,四兩也可以撥千斤!而第三個故事,又完全是另一種的經驗了。

 

故事三:

 

畢竟我們要的是歲月靜好的舒適日子,而不是在硝煙氣息中過日子。所以重點不是以德報怨跟碧池成為朋友,而是你化解了一個敵人。-M.

 

是啊,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江湖。政治沒有離得很遙遠,在群體中人與人的運作關係就是政治。你不管政治,政治就來管你;即使在我爲了修身養性去學陶藝的藝術學院。

那一年我上藝術學院。原來的老師聽說因故辭職,所以老師也是新來的。陶藝需要很多的練習,所以課堂後大多學生們會留在在工作坊繼續練習。

「以前我們工作坊都是一塵不染,你們新生把工作坊弄得亂七八糟,都不知道好好整理…」。(我環顧了四周,同學們幾乎都走了,只有我和一個坐在遠遠角落的學員,是在說我嗎?)

「以前我們第一年都只有學素胚,你們現在就上色,還有櫃子裏後面一排是昂貴的顏料,你們可不准用!」(有種你跟老師說去,只會跟我們新生嘮嘮叨叨非常討厭,但是新生們都敢怒不敢言。)最難聽的,就是當我去切一塊陶土要練習手拉呸時,她又說了:「切那麼大塊幹嘛,不要還不會走路就想學飛,就是貪心!」。 看來我被碧池盯上了!

各位看官,可能以為伶牙俐齒的我要發飆了,連我兒子在小學時遇到這種情形都還會回一句:" Is there not a better way to say it? "

不,我一句話都不回應,因為想當我的對手,她‧不‧夠‧格。 學姐你以為我是一坨軟土想來踏,可是你不知道你踏到的是「軟刀子」(以前我在職場上的封號)。

當瘋狗咬你一口不需要回咬他,否則只會滿嘴毛,髒!這種碧池要借力使力,殺雞焉用牛刀?對她的挑釁我充耳不聞,當她是空氣,依然我行我素…

每年學校會舉辦有奬問答比賽,參加者要組隊報名,要繳費,算是學校給自己籌備更多的備用金,所以學生幹部會在各個學系遊走募集奬品及發佈參加內容,「歡迎捐贈奬品,像是聖誕節收到不對味的奬品,都可以拿來捐贈。」後來學生幹部眼尖看到在烤爐室一些無主的素色陶杯,(前學生留下來的),他說這個可以再上色,燒製成漂亮可用的杯子,誰自願幫忙畫畫呢?我馬上義不容辭!

畫那些杯子時,我故意拿碧池學姐規定不准用的高級顔料,每次都走過她的身旁,她吭也不敢吭一聲-我是執行公務啊!

每個禮拜三下午沒課,本來我們可自行在工作坊練習,後來校長說不允許了,因為要省電。而電源總開關就在校長室的旁邊。我知道那學姐還是每個禮拜三去工作坊,經由別的科系進到陶藝教室,然後在昏暗的角落,縮頭縮尾的練習,也有其他一些人…好了!又是展示我強的機會。那個禮拜三我就直接進了校長室,(以爲我要當抓耙子嗎?沒那麼low,而且還會害到其他同學。)我跟校長說,我知道禮拜三原本不該來,但是我已經承諾要幫問答比賽準備禮物,需要畫一組陶瓷杯子,怕時間來不及,所以今天特別來完成任務。

校長親自幫我開燈!

「疑,怎麽有燈?」在教室有人問,「我請校長開的,沒事…」

學姐也想參加問答比賽,但是沒人要跟她一組,(怪誰呢?),而很多學員來找我一起參賽,他們說:「你懂好多喔,來跟我們一組啦…」

「我沒這麼強啦,好多比利時的歷史我可不行,」另外我以為是像電視節目中的搶答比賽,所以我說:「而且我的荷文不算好,如果我知道答案卻是輸在聽不懂問題,我會非常懊惱」

「那個誰誰誰(學姐名)也在找人組隊,你們找她吧!」 我都當她面說了,誰會當面反對?所以她也進了一組。

每年春末是紫藤的花開季節,我會請朋友到花園賞花,每人帶一些點心與他人分享,在紫藤下喝下午茶,那年我也有邀請我們陶藝系的老師同學們,她也來了,不但帶來了很多好吃的東西,另外還送我她手作的精緻迷你書。

那之後在我練習手拉坯的時候,她還會傳授我她的一些私房技巧。

要示強不需要永遠都要當面交鋒,有時候蜻蜓點水就夠了。在有碧池擋道時,我會思考有沒有更好的方式來避免當面對衝,然後伺機而動。畢竟我們要的是歲月靜好的舒適日子,而不是在硝煙氣息中過日子。所以重點不是以德報怨跟碧池成為朋友,而是你化解了一個敵人。

如果可能盡量避免對著幹,而是藉力使力點化她。 最後,如果碧池還是頑固不靈,那再抄槍上膛,消滅這隻敬酒不吃吃罰酒的野獸,咱們也沒有在怕的,是不是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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